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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为我女儿生一个你这样的哥哥!

2022-06-03 00:59:52

1

妈妈:有了你哥哥很多年,中间流掉了两个男孩儿,都7个月大了,就赖你爹这个两袖清风的老师职业!身救赎这么垮的。又过了几年,见计划生育稍微松一点,实在太想再要一个了,可是怎么都怀不上。于是我自己一个人求医问药,尝尽了难吃的药,都没用。最后,打听到一个远方的神奇老中医,我自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跑到他家,单程100多公里,我当天往返,就这样跑了4趟, 半年之后就有了你。当时我下狠心,就算拼命也要保住你!

是两个哥哥换来了张小喵。


于是4成了张小喵的幸运数字。选手机号时别人都不要带4的,我选中了尾号4040,打算用到海枯石烂!


那是1990年的一个仲夏夜。

 



2

张小喵的出生对全家来讲,既是福气也是灾难,福气是因为全家有了一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我的亲爹老张同学天生自带“无法无天”、“倔如黄牛”的气质,这下终于有人降住他了;灾难是老张又要因为超生失业了。


 那是1990年的一个寒冬夜。




3

张小喵同学就酱紫来到了这样一个朴实清贫的农村家庭,一家人忧喜交加,唯独一个人,除了喜,还是喜——摩托车(张小喵同父同母唯一的亲哥哥)。

 

妈妈:原来隔壁有个热心的老奶奶,每天都要来咱家看你,捋捋你的小腿儿说‘多给闺女抻抻腿儿,长大了能长大长腿高个子…’。这时候,摩托车就跑过来,把人家奶奶手甩到一边,一副保卫小骑士的神态,略带嫌弃的说‘别老碰我妹妹!(白眼)’。


那年,张小喵1岁,摩托车10岁。

 



4

妈妈:摩托打小那个淘呀,我要下地干活了,让他在家照顾你。别看我人在地里,心在家里呀,不一会儿就火急火燎地小跑回来,刚到胡同就开始喊摩托摩托,咦,咋没人应声儿呢?坏了坏了!!!

 

妈妈急匆匆打开门一看,俩孩子都不见了,浑身冷汗,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边哭边往外跑!擦过东屋门口,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后退一步,发现两个叠摞在一起的板凳!!!妈妈侦查完“作案现场”,案情基本了然了!嗨,原来这个淘气的摩托车,把大板凳摞上小板凳,把张小喵宝宝举起来放在窗台上,外面接应的作案团伙接上我。就这样,张小喵就像布娃娃一样,被递出去了。随后,摩托车自己爬上最高的板凳,从窗子上爬出去。

就酱紫,以摩托拖车为首的几个哥哥为张小喵保驾护航,勇闯天下!


那年张小喵2岁,摩托车12岁。



 

5

妈妈:摩托,去扫扫当天井呗(院子)!

哥哥:好嘞!(抄起扫帚开扫)

每当这时候旁边自娱自乐的张小喵都会摇头摆尾、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拽住摩托车的扫帚,仰着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哥哥,我来帮你扫”,摩托车高兴地不要不要的,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妈妈:“能干的不干,不能干的抢着干!!!还没有扫帚大,看你能耐的呢!一边待着去!”(怒脸)

 

那年张小喵4岁,摩托车14岁。 




6

小时总盼过(压)春(岁)节(钱)...啊哈哈!而且因为张小喵是家里的小小丫头,所以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给的压岁钱要比哥哥多一倍!这种偏袒的千金待遇引起了摩托车的嫉妒!

摩托:妹妹,你能不能借给我10块钱?明天我还给你20块!

小喵:(哇塞,我可以多10块啦)好哇好哇!

摩托:妹妹,你能不能再借我50块?我后天给你100快!

小喵:(哇塞,我要发财啦)好哇好哇!

......

摩托:妹妹,你能不能再借我X块?明天我还给你2X!

小喵:哥哥,我已经没啦,你之前借我的都还没还给我呢!哇哇!(席地而哭)

 

看吧,都是特权招致的祸!啧啧啧!


那年,张小喵6岁,摩托车16岁。

 




7

小喵:“达达(爸爸),俺哥哥几点能回来?俺要跟你一块儿去接他!”

爸爸:快了,咱走吧!

 

那时,哥哥已到县城中学念书了,平时寄宿在学校,每个周末才可以回家。每次回家从来都给张小喵带方便面,不是袋装的八鲜面,是那种散装的。

那种黄腾腾、酥脆脆、喷香喷香的方便面。

那种张小喵的世界里最好吃的方便面,没有之一。

除了这种方便面,张小喵至今几乎不吃任何油炸食品。

其实,张小喵不是在等哥哥,是在等方便面。(捂脸)


那年张小喵8岁,摩托车18岁。

 



8

摩托车:妈妈,妈妈,你说小喵怎么能这么丑呢?你看她那单眼皮大眼睛、樱桃小嘴,真丑!

小喵:啊啊啊啊啊啊!!!!!(抓狂ing)你才丑你才丑你才丑呢!!(噘嘴)

妈妈:摩托摩托,你说你呀,多大才能懂事,她现在都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了,你怎么能那样说她呢?你看把她气的,那小嘴都能挂油瓶了!哎……

一个人在“被嫌丑”的阴影里舔舐伤口。(认真脸)

 

那年张小喵10岁,摩托车20岁。

 



9

张小喵虽然人丑但是爱读书呀,小学少读了一年,02年去城里读寄宿中学了。那时候哥哥买了第一辆红色轿车,定期回来看小喵,每到周末就过来接小喵放学。那时候小伙伴每周有5块钱生活费,哥哥会给小喵50块,不知道该怎么花,反正怎么都花不完。

 

就这年,我家又多了一只极美极美的小猪,摩托车让我喊她嫂子。那是一种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美,圆圆白白嫩嫩的脸,还有脸上每一位成员都很好看。

再后来,摩托车每周末都接小喵放学,不回农村老家,回市里找那个极美极美的姑娘一起住,她话不多,我们俩一起,她说的最多的几句话:“你多吃点呀!”、“喜欢哪个你自己拿哪个哈!”、“还想买什么?”。我说的最多几句话:“哦”、“恩”、“不买了”。这几乎是前6年我们所有的交流。

 

再后来听说她悄悄地问摩托车:“你跟我说实话,那是你亲妹妹吗?一定要说实话!”

他很坚定,又很嫌弃她疑神疑鬼的回答说:“是呀”

她说:“咦,咋捏么听话?根本就不像你亲生妹妹”(疑惑脸)。

 

那年张小喵12岁,依然单眼皮,依然被嫌弃丑。

摩托车22岁,极美极美的姑娘18岁。



10

张小喵虽然人笨但是脸皮厚呀,最后的考试永远都比之前的所有都好,05年一口气考进了一中——那个当年传说中很很牛的高中,牛到小喵没朋友,一个初中同学都没有一起考进来(坐等被仍臭鸡蛋的骄傲脸)。

高一的一个清晨,小喵睡醒睁开眼睛,一照镜子发现变成了双眼皮,这个蠢瓜蛋竟然笑cry,因为她再也不担心她是不是亲生的了。全家加上那个极美极美的姑娘,5个人只有她是单眼皮,现在终于可以放心自己的身世了。


从此,张小喵从“被嫌弃”的阴影里,转移到了“被极美姑娘比惨”的阴影里。


那时,哥哥开回家一辆带有蓝白相中间BMW字幕的白色车子,听人家说是我们那第一辆。然并卵,小喵不懂也根本不在乎。只是,每个周末哥哥送小喵上学都不到学校门口,送到外环拦一辆出租车给我换上,告诉司机师傅送到一中南门,付好钱记下车牌号,道别。

“好好学习,有事给我电话哈!”三年高中,三年如一日的台词。

那时,经常想“这个人真奇怪,干嘛打出租车,莫非跟我们学校同学打架不敢去?”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张小喵明白了,原来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东哥的妹妹,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我是“谁接送”“用什么接送的”。

高二那年,摩托车结婚了,那个极美极美的姑娘真的成了我的嫂子。听说婚礼在我们市里最大的五星级酒店包场举办,门口街道停了100多辆轿车,放眼望去有一大排BMW、Benz,马路两侧依次排开,排到很远很远,有多远,她没怎么留意。

 

那年张小喵16岁,哥哥26岁。

 



11

妈妈:你嫂子生啦!是个男孩儿!

小喵:啊哈哈!是嘛!哦哦!(开心到口吃)

那年我们家又来了一位轩宝宝。小喵如今依然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候的心情:“虽然一直小心翼翼地想亲又不敢太靠近,怕笨手笨脚伤着他。还有,怎么长得没有想象中好看呢?”(当时摩托看见我是不是这是这个心情?)

但是,后来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一天一个模样儿,一个月之后就已经胖成一坨,可爱的不要不要的了。从此,爱在心里口难开。


那年,张小喵17岁,哥哥27岁。


一言不合,就上!哈哈哈!



12

张小喵傻人有傻福呀,平时傻乐呵傻乐呵的不见学习,高考都云里雾里、稀里糊涂不知道紧张是啥!最后考去了她喜欢的城市——青岛,读了她心心念念的海洋大学。那些年,摩托车总是开车带着那个极美的姑娘,开一上午去送小喵上学,放假再开一上午去接回家。

那时候,张小喵被冷冻了18年的艺术细菌发酵了,而且一发不可收,开始变着花样儿的折腾,一会偷跑去拜师学肚皮舞,一会偷跑去拜师学葫芦丝,一会卯足劲要学开车……离经叛道的孩子呀,可是急坏了那个摩托车!那时,小伙伴一个月500-2000不等的生活费,小喵没有概念,反正花完了给摩托车发一条短信“哥哥,没钱了。”电话都不需要,2000块钱就立马到卡上了,全然不记得上周刚打过。

哦,刚买了两件衣服,没了。

 

小喵生日快到了,摩托车给打了生活费。前一天晚上,那个极美的姑娘又偷偷汇过来500,赠一条短信:“明天生日了,把钱取出来请你们同学一起吃顿好的哈,不要告诉你哥。”

老张同志总喜欢给小喵口袋塞钱,然后说:“闺女,别告诉你妈哈!”

摩托同学总喜欢给小喵口袋塞钱,然后说:“妹妹,别告诉咱妈哈!”

现在又加个极美姑娘:“别告诉你哥哈!

 

那年张小喵18,摩托车28。

 



13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被摩托车宠坏了的张小喵,只知道诗和远方,却不知道是摩托车的隐忍。

象牙塔的无知被一条短信碾压的稀碎稀碎:“我知道有些话说了你肯定不高兴,但我实在忍不住了,你天天这么挥霍无度,你以为你花的钱都是大风吹来的?你看你哥哥宠你不得了,但是他艰难困苦的时候从不让你知道,你自己好自为之。我不怕得罪你,因为我是为你好,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

人生中第一次对钱有了认识:“原来赚钱不容易”。


那年张小喵20岁,摩托车30岁。

 



14

从象牙塔里落荒而逃后,小喵同学决定去向往的首都看看,身残志坚地定了“北京第二外国语”翻译学院研究生的目标,没想遭到全家人的反对。后来展开谈判,“录取和公费”同时成立之时,才放我自由之身,后来小喵粪发涂墙不幸成功了(得意脸)。看来自习室屁股坐烂还没白坐!嘎嘎!

只身一人来北京前,就跟爸妈讲好,小喵同学上学不花钱,生活费也要自理。但是临行前,说好的不要,摩托车和那个极美的姑娘还是忍不住像打架一样,两个人都连劝说带怒斥地硬塞给我4000块大洋,带着满满的感恩,一个人踏上了北上的独立自主之路!

爱玩耍的小喵,计划两年修完硕士,同时用这两年时间兼职赚钱周游中国,毕业后周游世界。于是一个人踏上了苦逼哈哈、乐乐呵呵的国内游。

毕业时,完成了90%。

摩托车已不再像管小孩子一样管我,小喵把他朋友圈屏蔽,偷偷摸摸、深度神游了海南岛、广西省。后来的墙还是透风了,看见小喵不仅毫发无损,而且更加独立开朗了,他也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在我朋友圈和QQ空间的黑名单关了2年,也真是难为我们机智如我的大摩托车了。哈哈哈哈!


那年张小喵22岁,摩托车32岁。



 



15

小喵神游着神游着,毕业工作了。对多数姑娘来讲,第一份工作都是“初入社会…”。

但是于小喵这样标榜“读万卷书(高素质教育)、行万里路(周游世界)、阅人无数(包容各界)”的疯丫头来讲,还真难不着她!

呵,你别说,那时的小喵自以为自己读书期间做过翻译、老师、导游blabla各种苦力活,甚至缺德的捉刀者,无所畏惧,真有股“老子什么没干过什么人没见过”的傻劲儿!!!

然,正是因为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什么德行,一个月的毕业旅游之后回来三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好了如意工作。

这时候摩托车已经基本不搭理小喵了,独立自主之路上由她折腾去吧。

姊妹俩基本是“有事才联系、没事各忙各的”。


那年张小喵24岁,摩托车34岁。

 



16

算命先生说摩托车先生命中有躲不过的一劫!果然,摩托车被害后,小喵差点家破人亡、倾家荡产,一顿垂死挣扎、宁死不屈之后,终于在极美姑娘的阳光照耀下,一家人步履蹒跚地走出来了。

 

毕业之时,竟是小喵的受死之日,可惜猫有9条命,哟吼!!!!

 

因为户口和家里的双重压力,小喵再次深深认识到经济独立的重要性,每次去看摩托车的时候,都是心头扎上一万根刺还要演“我很好很开心”的角儿,那种滋味,没有经历的人,永远永远都不会懂!

那时,小喵全身包括头发丝儿、指甲尖儿的奋斗细菌都被激活,摇身变成无所畏惧的小斗士!


张小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正能量哪里来?又将哪里去呢?


父母以及摩托车和那个极美姑娘对我的爱给我了力量。

力量大无穷到,只能再撒回我们的轩宝宝和他们。


其实张小喵是有信仰的!


那是,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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